乡愁——青辣椒之味

初秋，是我们农家青辣椒上市的时节，准确来说，是渭南家家户户门口院落栽种的品种为“秦椒”的青辣椒。秦椒具有颜色鲜红、辣味浓郁、体形纤长、肉厚油大、表面皱纹均匀等特点，富含维生素C和多种营养成分，素有“椒中之王”之称。同时它以物美价廉、皮薄辛辣、开胃解馋、食用方便等特点受到当地人的喜爱。

祖辈流传下来很多以秦椒为主材的吃法，最简单的是将新鲜采摘下来的青辣椒洗净，在小瓷碟里放点细盐蘸着吃，这也是庄稼人农忙时的首选。一句“青辣子蘸盐，吃了解馋”，唤醒了多少人的回忆。

从我记事起，每年清明节后，父母总会在“自留地”或是果园果树稀疏处种一些菜，辣椒是必不可少的。盛夏时节，辣椒植株绿叶盖顶，小白花陆陆续续开过后就长出了翠绿色的小尖尖。经过雨水的灌溉，不出几日，枝叶下就浅浅长出能吃的青辣椒。夕阳西下，辛勤劳作准备归家的母亲顺手采摘一把青辣椒，再拔几根葱、一小撮香菜。父亲抽着烟架柴烧火，母亲一边用大铁锅烧点绿豆米汤，上层馏馒头，一边将清洗好的辣椒切成薄片，香菜切成小段，放上生姜末，浇上热菜籽油，再用盐醋调味后即可端盘上桌，五六颗鸡蛋用葱花一炒，不多时晚饭就做好了，渭南人管这叫“喝汤”。

儿时的味道最令人想念。工作后，家门口的超市再难看到秦椒的身影，货架上通常是皮厚一些的“二荆条”“青尖椒”或“螺丝椒”。记得端午节假期，母亲总是变着花样将青辣椒做成各种菜品，凉拌辣椒、辣椒炒鸡蛋，或是腌辣椒，又或是辣椒与西瓜酱炒制，有青辣椒为主菜的餐桌，让我不由多吃一个馒头，直到肚皮溜圆才恋恋不舍地放下碗筷。与其说是思念家的味道，倒不如说是思念母亲。普通的青辣椒总能唤醒儿时的味道，这也包含着母亲和家乡的味道。饭后，母亲总会慈爱地叮嘱我：“工作要保持头脑清醒，不要贪占，不要惦念家。”

青辣椒虽是家乡餐桌上最普通的菜，却已成为我们陕西渭南儿女的一种乡愁。独特的地理位置造就了世代老陕人豪爽豁达、艰苦朴素和刚正不阿的品德及精神风貌，无论离家多远，吃起辣椒就会想起家乡的味道，想起母亲的声声叮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