捧一卷书,那跳跃的文字,流淌的是智慧的星河,是拨动心灵的弦歌。
自小,每次看书我都会郑重其事地把手洗干净,一页一页翻,那小心翼翼的样子,既可笑又可爱。有时看入迷了,像个木头人。我的母亲是老师,她说:“世上万事,最怕‘一懒二拖三不读书’。”母亲还说,真正喜欢看书的孩子,专注力、想象力和逻辑力总是很强,书本中得到的快乐和能量最滋养人。
七岁入学时,发了新课本,母亲会用棕色牛皮纸给我包上书皮,还会在书皮上画两只翩翩欲飞的蝴蝶。一个学期过去了,别的小朋友的课本像卷边的葱油饼,我的课本整齐如初。
我的姥爷上过私塾,是村里少有的“文化人”,他教我打算盘,双手噼里啪啦上下舞动,甚是精彩。家中有个枣红色梨木书柜,摆放着好多线装书。每当我练完算盘,便踩着方凳取下泛黄的老书,全神贯注地阅读起来。姥爷有板有眼地说:“‘欲高门第须为善,要好儿孙必读书。’能读书,才必博;能养气,量必宏。”姥爷的话我虽然似懂非懂,可我能感觉到,书里一定有“好东西”。
有一年暑假,我到姑姑家玩儿。在那个月明星稀的夜晚,我迟迟不肯入睡,闹着要回家,问起原因,是我忘记带书包,明早起床无书可读。为了安抚我,姑姑给我找了几本姑父上初中时的课本。拿到这几本书,我好像看到了另一个世界,一头钻进书里,每本书我都看了三四遍。
30多年前的秋天,我背着帆布包,独自前往位于重庆沙坪坝区的一个煤田地质学校上学。在学校,我最爱去图书馆,每看完一本书,我就在笔记本上记录下来,一个学期下来,我阅读的书单非常可观。图书馆的阿姨也格外关照我,放寒暑假也破例借书给我。临近毕业时,图书馆刚好有一批旧书要处理,我把省吃俭用的钱全都拿出来买书。结婚后,虽然搬了好几次家,但这些书总是舍不得扔。
梁实秋先生说:“我有一几一椅一榻,酣睡写读,均已有着,我亦不复他求。” 一边阅读,一边写作,梁先生用清丽饱满的笔调,从庸常的生活中,升华出一种恬静淡雅的生活情趣,读书至乐,书香萦怀。
最近一次搬家时,我把一间敞敞亮亮的房间做了书房,房中挂了一幅书法、养了一盆文竹,取名“静思轩”。白色书架上,书本静静地守护着我的清韵流年,那是一种岁月静好的丰盈,那是一种心无旁骛的满足。
星空,使天空绚烂夺目;读书,使日常充实有趣;思考,使人生达观深邃。我需要的阅读,不是囫囵吞枣,不是只做“书过道”,而是要学以致用。《唐诗三百首》《宋词三百首》《菜根谭》《三国演义》《平凡的世界》等书籍,我有不止一个版本。
英国作家毛姆说过:“阅读是一座可以随身携带的避难所。”眼睛能涉猎到的,或许只是方寸之间,但阅读可以让人领略广袤的世界。我有睡前读书的习惯,有朋友问我如何坚持这么多年。我觉得不能用“坚持”这个词,阅读,是一种顺理成章的事情,是一种享受。唯有读书,才能让独处的时光拥有唯美的瞬间。
在书页里行走,人会变得更简单、有趣、豁达。对镜画眉,临窗读书。用安静的耳朵、宽厚的眼神、淡雅的心境“阅”见美好,共赴书香之约。我信奉“不动笔墨不读书”,阅读要做到“眼到、口到、心到、手到、脑到”。遇见好词好句,我喜欢摘抄到漂亮的笔记本上,这些年日积月累下来,我抄写的笔记本堆起来近一米高。空闲时间翻阅笔记本,重温和感悟里面的好词好句,对我的阅读和写作非常有益。
当下,人们通过手机就能享受信息快速更替所带来的方便,感觉时间过得飞快。也许我们会不自觉地被这种“快餐文化”带来的“多姿多彩”的生活所迷惑,可静下心来,还是需要阅读经典,用本色书香来沉淀和丰盈内心。一抹书香润流年,打开书本,永远不晚。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