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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煤地质报副刊·广告 麦收记忆 如果童年有形状 光热源 我的六一回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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麦收记忆

□ 作者 王伟灿 (河南省资环二院公司)

前两天看到一篇新闻报道,说的是豫西山区的小麦熟了,让小伙伴回家收麦子。看着金灿灿的麦田里,联合收割机忙碌作业的场景,我情不自禁打捞出儿时麦收的记忆。

我是豫北农村长大的孩子,对于麦收的记忆最深刻。俗话说:小满小满,麦籽饱满。每到这个时候,村子里的乡亲着手准备收打麦子的场地——麦场。

常言道:麦熟一晌,龙口夺粮。龙口是指传说中管理天气的龙王,如果遇到刮风下雨等恶劣天气,庄户人一年的期盼顷刻间便化为乌有,所以自古就有“麦子不进仓,不能算口粮”的说法。记得儿时每到麦收时节,村里各家各户就像进行一场战事一样,厉兵秣马,整场、磨镰,一派紧张繁忙的景象。

“整场”是豫北方言,就是平整打麦场。打麦场位于村南的地头,上一年麦收后一直空闲着。每年正式使用前,需要除去场内的杂草,适当浇上水,用牛拉着石磙反复碾轧,让场地更加平整、夯实,为投入“战斗”做准备。

割麦前磨镰很重要,磨好了叫“割麦”,磨不好就成“拔麦”了。磨镰不误割麦,睡足不少出工,天刚蒙蒙亮,院子里就传来父亲“刺啦刺啦”的磨镰声。那块被磨成半圆状的磨石很有些年头了,听奶奶说这是我爷爷从大伾山一石匠处用小麦换来的。经过多年的使用,磨石已由原来大而厚的条石,变成一弯月牙模样,如一个弯腰驼背的老人,向人们诉说着岁月的厚重、生活的不易。

常言道,收麦有五忙,割拉碾晒藏。割麦是农活中最辛苦的工作,小时候家乡没有收割机,七八亩地的麦子要靠全家人一镰刀一镰刀地割,阳光火辣辣地炙烤着大地,后背像在烤“铁板烧”,再加上麦芒的刺痛,那痛痒的滋味儿让人备受煎熬。

麦收时节,人们起早贪黑,一波波金灿灿的麦浪被绑成同样大小的捆子,然后用架子车拉回家堆在打麦场上。再用木叉把麦捆子挑下来,散开摊平,用牛拉着石磙一圈又一圈反复碾轧,直到麦粒和糠皮分离为止。

接下来就可以扬场了。我第一次看到三叔扬场,那姿势、那动作既娴熟又麻利,看得我心里痒痒的,一把抓过三叔手里的木锨,挥动胳膊就扬了起来,只见麦粒和糠皮全都落在了麦堆上。“不行,不行!”我扬场没几下,就被三叔叫停了。三叔拿着木锨,做好动作,对我说:“扬场可是个技术活儿,会扬的一条线,不会扬的一大片。”说罢,三叔用木锨一锨锨地把麦子扬上天空,一条条麦线落下,风吹走了麦糠、麦芒等杂质,留下了麦粒。在三叔的反复指导下,我的扬场技术也慢慢成熟了。那时的打麦场上,一个个都是灰头土脸的。一收工,乡亲们拿起布衫直奔村里的大水坑,一头扎进水里,把满身的烟尘和疲劳一股脑地抖给一坑清水,留给自己的,全是劳作后的快感。

拾麦穗是孩子们的主要任务。打捆后的麦地里,难免会掉下一些零星的麦穗。为保证“颗粒归仓”,拾了自己家的麦穗,还可以去村上其他人家已收割的麦地拾。我和小伙伴当年去别人家麦地拾麦穗的劲头可大了。累了,就在田埂上坐一会儿,脱下母亲做的布底鞋,倒出里面不小心灌进去的小土块或是小麦粒,再用小手轻轻地抚摸一下不知何时被麦茬扎破的小脚丫,抬头望一望变化莫测的云彩,浑身的疲惫也飘到了九霄云外。就这样,一天下来可以收获小半袋麦头(拾到的麦子只留麦穗,把麦秆扔掉)。家里人会专门找个地方把拾到的麦子存起来,有时候还会把我们兄妹拾的小麦分开,等到麦季结束分别进行称重,再进行“论功受赏”。一个麦季下来,每个孩子可以拾到40斤左右的麦子,有的拾得更多,对我们来说,很有成就感!

上世纪90年代以后,农村逐渐实现农业机械化,麦收时节一到,轰隆隆的收割机便开进田野忙碌起来。日头下,农民的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,再也不用汗流浃背地用镰刀割麦子了。收割机代替了人工割麦子,拖拉机、汽车淘汰了马车牛车拉运麦捆,打麦场自然也退出了历史舞台,而那些木锨、木叉、石磙等工具也不见了踪迹,但童年时代打麦场上的快乐时光是我永远不会忘记的回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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