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
当清晨第一缕阳光悄悄爬进窗户,他睁开了蒙眬的双眼。还没从梦中完全清醒的他,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了起来,简单洗漱后缓缓地坐在床上,嘴里默默地念着什么,应该是在计划一整天的工作。这时,食堂传出“开饭”的声音。他走出房间朝着食堂的方向走去,看到有的宿舍同事还没有起,他并没有推门叫醒他们,因为他知道,昨天深夜这些战士为了抢抓施工进度,挑灯夜战、整理资料。
当我们乘车进入工区时,当地老乡已经三三两两地攀谈起来,并向我们挥手点头。打开车窗回应时,老乡的烟已经递到车窗旁,可以看得出他和老乡的关系处得很融洽。到达离计划施工孔位最近的水泥路时,已经有几个带路的老乡在这里等着了。他下车和老乡简单交谈了几句,便拿上仪器三步并作两步朝着孔位走去。一路下沟上坡,丝毫没有减慢他前进的脚步。当地老乡说:“这小子跑得好快呀!”
到达预定孔位早已气喘吁吁的我,抬头看到他早已拿出设备开始工作。这样的情景重复数次后,时间来到了中午。为了节省时间,他并没有选择开车到镇子里吃饭,而是顺手从车上拿出早上带的馒头片和面包吃了起来。路过的村民看到了,邀请他到家里吃饭。他笑笑说:“凑合吃点,节省时间。”
下午的气温升高了不少,早上穿着外套都感觉有点冷,这会儿又热得要命。正当我思考要不要把秋裤脱了的时候,突然听到他“啊”的一声,紧接着就是“没事没事,不要紧”。原来,他被一个老乡的烟头烫到了,烟疤清晰地烙在他的胳膊上,看着都觉得疼。我沉默了,这又是谁的儿子、谁的老公、谁的父亲?这一刻又有谁心疼呢?
回到驻地,天色已黑,晚饭时刻感觉更像会议现场,大家谈论着一天的工作,计划着第二天的任务。
吃完饭,一进屋的他顾不得拍拍身上的灰尘,便躺在了床上,这一刻的他是放松的。他拿出手机与女儿视频通话,从只言片语中可以听得出对女儿的想念及爱人的心疼,这一刻他应该是幸福的。恋恋不舍地挂掉视频后,他才发现奔波忙碌了一天,身体不知何时已经散发出汗味,一边拿起洗脸盆,一边不好意思地对我说:“能闻到汗味吗?”我笑着说:“这是汗味吗?这是男人的味道。”玩笑间,我们都躺在了床上,理想抱负、孩子教育、亲人陪伴、家庭责任……聊着聊着,我俩在这个安静的夜晚沉沉地睡去。
当第二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悄悄爬进窗户,他睁开了蒙眬的双眼……
他是谁?
他没有名字!
他是无数扎根野外一线、可敬可爱的地质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