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年在印尼热带雨林中高唱《打靶归来》找金矿
前不久在参加74届高中同学聚会时,有男声小组演唱了《打靶归来》这首歌,让我回忆起在印度尼西亚的热带雨林中,高唱《打靶归来》的情景。
2008—2009年,我在印尼一金矿从事勘查工作,矿区位于印尼巴厘岛以东的弗洛勒斯岛,大地构造极为特殊,属于欧亚板块、太平洋板块和印度洋板块的交汇部位,著名的班达海漩涡状构造的西部尾翼。矿区东有世界级的格拉斯伯格矿,该矿金矿储量世界第一、铜矿储量世界第三,西有巴图希贾乌铜金矿床,金矿成矿条件十分优越。
弗洛勒斯岛山地绵亘,山势陡峭,高差大,密布热带雨林,最高峰拉纳加山海拔2400米左右。我们要前往的金矿区距离驻地拉布汉巴焦港镇有20多公里,位于沿海平原与山地接合部位,海拔在50—500米之间,为地质找矿工作带来了极大困难。
2009年3月的一天,我和戴工、小李由印尼籍向导哈拉丁和佛冉思引领,追寻金矿脉。早上7点,我们出发前往山脉,是新近系的火山岩区域,在热带雨林湿热多雨的环境下,山势切割十分强烈,连小路都没有,完全依靠向导用印尼刀砍开荆棘丛林。很多地方的山坡十分陡峭,接近垂直,我们每一步都走得十分小心。大家翻了三个来回,马不停蹄地忙碌到中午时分,在山沟中吃了一些面包和鸡蛋,简单对付一下又继续前行。
不知不觉一天的工作接近尾声,经过近8个小时的跋山涉水,大家都已精疲力尽,双脚如灌了铅一般,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。工作结束后,我们5人需要从海拔150米的河谷前往东边海拔532米的TOBODO峰,再乘车回到驻地。我曾在山峰高耸的井冈山工作过,但是这里相比国内来说,找矿工作进行得更为困难。弗洛勒斯岛上全年如春,繁花似锦,可我们一点赏花的心情也没有。
我们渐渐地接近高耸的TOBODO峰,群山变小了,四周由群山山脊构成的天际线变低了,切换成了海面与海岛相间的天际线,只见火红的太阳正缓缓落入海中,阳光没有了直射时的威力,好似一位慈祥的老人目送劳累了一天的地质队员返程。放眼望去,只见余晖染红了蓝色的弗洛勒斯海,映红了浮在海中的科莫多群岛,一幅巨大的山水画呈现在我们眼前,或浓或淡的嫣红是它的主色调,似有似无的蓝色、恰到好处的绿色点缀其间。
美轮美奂的景色感染了疲惫的我们,我和同事情不自禁地唱起了《打靶归来》:“日落西山红霞飞,战士打靶把营归、把营归;胸前红花映彩霞,愉快的歌声满天飞。”声音嘹亮、节奏分明的歌声特别提精气神,大家不知不觉地加快了脚步。铿锵有力的曲调也感染了向导,佛冉思走着走着,突然激动地对我说:“Mr. Zhou,This is an army song(周先生,这是一首军歌啊)!”听到他的话,我觉得十分有趣。佛冉思一直住在印尼的小山村,之前从未与中国人有过深入的交流,他能听出这是一首军歌,唯一的解释就是《打靶归来》的曲调让他意识到这是一首军歌。我立即回答道:“Yes!”
音乐纵贯人类历史,横跨多元文化,早在1871年达尔文就提出:“音乐和舞蹈可能是经过自然选择的适应现象。”音乐无国界,中国和印尼两国人民的友谊也在劳动中得到了升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