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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煤地质报副刊·广告 浓郁的乡情 光热源 我的外祖父母 家的味道 守望大山 致抗疫者 夜幕下的钻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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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4

浓郁的乡情

□ 作者 张昱煜 (江西省地质局第九地质大队)

十多年前,我张罗着给家里装上宽带,等网络安装完毕,师傅调试好,父亲诚惶诚恐地端坐在电脑前,第一次用拼音敲出的两个字,是我老家的名字,那一刻,我知道父亲想家了。

七岁时,他就跟着任国文教授的祖父,辗转于湖北、湖南、江苏、四川等地求学,只有寒暑假,才跟着祖母回老家河南小住。大学毕业后,父亲被分配到离家千里的江南。他在老家的时间,断断续续算起来,也就是十多年的光景。可以说,老家对父亲来说,是陌生的。但是,即便再陌生,他对老家的情意,也是炙热的。

父亲的乡情藏在哪里呢?在青青的麦田里,在高高的白杨树上,在弯弯曲曲的惠济河边,在油光发亮的豫东平原上。那个小小的老家,那个四丈见方的北方小院,对父亲来说,都是念想。

父亲是学地质的,大学毕业分配到南方的地质队,兢兢业业一干就是五十载。记得小时候,父亲出差路过老家,常常带回一些小磨麻油、红薯粉丝、黄河滩枣、核桃等家乡食品,还不忘给老乡们分享。在我们的记忆中,千里之外的家乡,总是甜蜜而温暖。

乡情,是一封封粘满乡音的北方来信。乡情,是一缕缕泛着浓浓气息的回乡梦。

随着父亲年龄的增大,特别是他退休后,我能渐渐意识到,他越来越想念老家。

我最喜欢听父亲讲他在北方的陈年往事,他和小伙伴们一起到惠济河捞小鱼、到村北面栽种泡桐树、到晒场上晾晒麦子的趣事。开始讲的时候,父亲还比较冷静,但说着说着,就孩子气地兴奋起来,有时甚至站起来比划,好像在给我们讲述一段耐人寻味的电视剧剧情。

有一次,弟弟从杭州出差回来,给父亲买了两只馋嘴鸭。他喝着酒,才吃了一筷子,就开心地说:“真像哩,像咱们老家西关的烤鸭啊,你们吃吃看,那八角、那桂皮、那十三香,都放得足足的,多少年没有闻过这味了。”说话间,我们清楚,父亲又想家了。

去年是父亲八十大寿,我们想大张旗鼓筹办一番,父亲说:“还真当回事吗?又不是在咱们老家过,就不要‘拉桌子携板凳’地破费啦。”我逗父亲说:“人活七十古来稀,您都年过八旬了,咱们也像明星一样,不叫祝寿,叫‘庆生’”。看着父亲日渐增多的白发,我常常忍不住会想:父亲八十大寿,要是在老家筹办,请上左邻右舍众乡亲,再每家每户发些长寿面、吉祥馒头,风风光光地办酒席,父亲一定会很开心的。

在父亲心里,还藏着多少没说出来的乡愁呢?

前些日子,在江西的河南老乡到户外游玩聚会,妹妹问父亲想不想去参加,父亲说,咋能不去呢,到那里,大家都说河南话,好哩很呢!在江西,多少年没有听到正宗的老家话了。那一次,父亲作为那次聚会最年长的“豫一代”,上台发了言。聚会回来后,父亲的脸上溢满了幸福和满足,好像跟老家的距离拉近了许多,心里的情感也马不停蹄、日夜兼程地与大北方融合了。

在所有水果中,父亲最爱吃的就是家乡的“麦黄杏”。麦黄杏个大,甜润,色如丹霞,形同卵黄,肉如玛瑙,杏核就像女人的双眼皮。每到芒种,麦儿黄、杏儿熟,赶上父亲回家探亲,总会买甜杏,满满地装上一柳条筐。我们在衣襟上擦一擦,用手一掰,离核了,那甘之如饴的感觉,百吃不厌。把杏核收集起来,和伙伴们在地上挖几个洞,用大拇指和食指组成“手指弓”,玩一种叫“弹杏核”的游戏,类似于今天的“迷你款”高尔夫球。大眼小眼,全聚焦在“奔跑的杏核”中,赢家骄傲地扬起脑袋,连续拍着口袋里的战利品,输家调整策略,绝不服软。小小游戏,居然蕴含着“心理学”“逻辑学”和“物理学”,你能感受到乡村泥土的趣味吗?

有一次,我到武汉旅游,看到超市里有麦黄杏卖,不假思索地买了好几斤。回来后,连忙让父亲品尝,父亲摇了摇头说,杏还是那个杏,可不是那个味了。我知道,他所说的“那个味”,是浓浓的家乡味。

此心安处是吾乡。故乡是什么?是游子行千里走万里,心里永远牵挂的一根丝线,无论离开多远,无论离开多久,总是想着要用手拉一拉,拽一拽。

也许,对一位耄耋老人来说,故乡是埋在心底的一种情结。这个传递给儿孙的“籍贯”概念,不仅仅是停留在户口本上的一个地名,而是父亲的生命源头。这源头,有风有雨,有花有树,有亲有邻,它们组成了维系父亲生长的根,是父亲终日牵挂的一条心灵脐带,是烟雨江南所无法替代的那个小小的北方院落。

有多少“地一代”,年轻时为了祖国的地质事业,四海为家,扎根异乡,他们践行地质“三光荣、四特别”精神,把对故乡的情结深藏在心中。

故乡的歌是一支清远的笛/总在有月亮的晚上响起/故乡的面貌却是一种模糊的怅惘/仿佛雾里的挥手别离/别离后/乡愁是一棵没有年轮的树/永不老去……读着席慕容的诗,我为千里之外的故乡,为父亲绵绵的乡愁感动。

漫漫天涯远,心归是何处,有家可回的孩子,再也不是“风落之果”,扯一缕属于父亲的浓浓乡愁,我也在寻找我的乡情,我的回家之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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